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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见异思迁菟丝花(末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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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Ch.65起源
      施若宁年轻时,有过一个非常恶劣、非常耻秘的分手习惯。
      每次分手,她总会问对方同样一个问题:“你之前送给我的那些东西,我该怎么还给你呢?”
      通常男人会说,留着吧,或者,随你处理。
      那她就会无比安心下来,那是她心中的标准答案,仿佛就此确认好,她那层皮还没被扒下来过。
      但温铮良的回答曾是唯一一个,刺痛到她的深处。
      他说:“你还不了我。”
      不知为何,看见苏慧珍,会让施若宁想到那天那时的那个场景。
      “是你?”
      苏慧珍打开510的宿舍门,施若宁站在她门口。
      挑剔不来的好相貌,又同样是靠男人过活的女人,让苏慧珍对施若宁本能激起不适的情绪。
      施若宁也是撞在了枪口上,因为温铮国昨晚的一席话,让苏慧珍彻夜难眠,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忍耐力是有限的,实在不行,她要抓住机会离开这里。
      所以,苏慧珍这时候看见施若宁,颇有“虎落平阳被犬欺”之感。
      尽管施若宁一脸温温柔柔,尽力释放自己的善意。苏慧珍还是问得不客气:“你来做什么?”
      “那个……崔秀说这里,可以帮助开发异能?”
      施若宁和崔秀打了个照面,崔秀又跟她说了一嘴这件事,这次她说得很认真,看上去,她像是比之前多知道了些什么。
      崔秀不是一个多话的女生,但施若宁只抱有一丝希望。
      “你有晶核?”苏慧珍不经意问道。
      施若宁点点头,先从腰包里拿出来一枚。晶莹剔透,看着都有微微的冰感。
      苏慧珍往她手里搂了一眼,原来真是金主。她的笑挂到嘴边,这晶核够得上敲门砖,她终于拉开了门,门里边和黎羿的房间摆布完全不同,床很小,还有一面破布挂旗展开插在柜子前,写着“知天达命,指点迷津”。
      看上去很像神棍的房间。
      “阿婆,有客人要占卜。”苏慧珍往里头喊了一声,拿到施若宁的晶核,就走了。
      施若宁愣了愣,看着女人走远,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个说法了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      房间里烧着蜡烛,不知道是线香还是烛香的味道,盖过了墓道里房间的那种封闭沉闷的气味。施若宁打眼一看,见一个老妪盘腿坐着,枯坐不矍铄,眼睛灰褐,泛着些微蓝色的光。
      施若宁试探性的走过去,勉强问了问:“是您吗?您可以帮人看异能?”
      “我只是看相,一直都是看相。”这个老妪的声音嘶哑,抬起手往前示意,示意她坐下来。
      施若宁看了看她面前的坐垫,上面绣着奇怪繁复的纹路,她踟蹰片刻,在老妪起伏的咳嗽声中只好坐下身,直视眼前的老妪,却看清此人的眼睛浑浊,是盲的。
      这盲眼老妪为什么会留在基地里看相?听起来总有些噱头,又像是精心诓骗的神棍。
      “我可以帮你看,但一切都有条件。”
      “条件?”她显得不适应,有点后悔听信崔秀那时的话,“晶核吗?”
      “不算。晶核是你进门的条件,我想让你回答的只有一个问题。”
      施若宁在老妪布满纹路的脸上看不出神情,眼盲,神情也麻木,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任她,也许只能走一步算一步:“什么问题?”
      “你觉得,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?”
      实际上,施若宁初来乍到并不了解,看相的老妪,追问“先有鸡还是先有蛋”的问题,在基地里久有传说。
      施若宁被问得有些不知所以,但沉默过后,她还是硬着头皮,抓住些字句做回答:“先有蛋吧……物种进化,一次次突变,第一颗蛋也应该不是鸡蛋,可能只是禽类的蛋……”
      答着答着,施若宁越来越觉得荒唐,整张脸红起来,坚持说到了最后。
      “好。”老妪却点了头。
      老妪已经没有疑问了,她问这个问题,这一次只是一个习惯。
      老妪前一天碰见的女生,已经在她提问时明白了她真正想追索的议题。
      先有鸡还是先有蛋,代表着,先有丧尸还是先有异能?
      老妪的问题,崔秀一次就联想到了,施若宁说过的话和段羌留下的纸条。
      崔秀所以才大胆猜测:“是先有的异能,才有的丧尸。”
      这是老妪这几年,得到的第一份肯定。
      老妪的神通,是在末世以前就有的。
      以前她摸骨看相,是真的观其人,某个瞬间开始,摸的骨看的相,成了人特殊的镜像。
      虽然眼前的女人并没有说到她心坎里,但老妪却没有再刁难,她一把老骨头看相,不为自己,只为了外甥女苏慧珍。
      而那份困惑经年累月,终于消了,说不定她也能在末世里真正得到平静。
      她举起干枯发皱的双手,对施若宁语重心长道:“让我摸一下你的脸吧。”
      买卖既成,施若宁也不知道是当了冤大头还是捡漏的,只是俯过身,把脸贴过去。
      双手摸着她,那像一个血亲老人的手,肌肤相触,突然给她想要落泪的温暖。
      但那份温暖的结尾,却是一声长叹:“怎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