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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八零小糖精作得娇娇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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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八零小糖精作得娇娇好 第23节
      “不过试试也无妨,大男人畏手畏脚成不了大事。”宋父转念一想,小儿子要是能进木雕组,总比搬一辈子的木头强。
      只不过老王要求很高,小儿子在乡下学的那些木雕皮毛多半入不了他法眼。
      吃完饭,宋母给孙子煎了一副降火去热的药汤,让二儿子端回房间。
      宋鹏进屋看到坐在床边守着两个儿子睡觉的媳妇,走上去拍她的肩膀,压低声音:“怎么说也是他奶一片心意,要不把人叫起来喝了再睡?”
      他知道他媳妇虽然嘴上不说什么,但心里向来看不惯他妈那些土法子。
      尤其是她在厂医院上班。
      唐桃什么都没说,接过药碗,倒进了旁边的洗脚水里。
      “桃子,你这是干嘛啊?”宋鹏不想吵醒儿子,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,“妈熬了半天才煎这么一小半碗,你至于吗?”
      “我不至于吗?”唐桃一扫外人面前的沉默寡言,气势逼人地推了一下自己丈夫,“她如果真的心疼自己孙子,就不会连个鸭腿都舍不得给他吃。”
      宋鹏扶额,饭桌上他就看出来唐桃的不高兴,“一只烤鸭能有几条腿,他一个小孩子吃什么鸭腿,鸭头难道不香吗?”
      唐桃钻牛角尖:“凭什么她们有鸭腿吃,我儿子就没有。”
      “烤鸭是老三媳妇带回来的,”宋鹏耐心宽慰道,“大嫂又是快生的人了,妈把鸭腿分给她们吃,不应该吗?”
      “宋鹏,你能有点骨气吗?一天天就知道你妈你妈,”唐桃气愤道,“有本事跟你妈过去啊,还要什么儿子媳妇热炕头。”
      自从叶晚被招进宣传科,她在家的地位就日渐下降,现在就连李梅那个食堂打饭大妈都敢骑她头上。
      她能不气吗?她都要气死了!
      “姑奶奶,我求你了,小声点行吗?”宋鹏拉住唐桃,软声软气哄道,“明儿个我就去买烤鸭给你和儿子吃。”
      唐桃这才消气,将脸贴到丈夫胸口,两只手抱住他的腰,“等存够钱,我们就搬出去单过。”
      一个家容不了两个国家干部,有她没叶晚,有叶晚没她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西屋那边,叶晚洗完澡回房间,看到宋城正在浇花。
      人高马大地站在窗前,左手拿一只瓷碗,右手从里面抓两滴水浇到塑料花上面。
      认真的样子,越看越傻。
      不过叶晚也不得不承认,窗台上放一盆假花,确实给沉闷的房间增添了一抹亮色。
      叶晚坐到床上,拿起蒲扇摇着,问:“簪子粘好了吗?”
      宋城放下碗,擦干净手,从兜里掏出簪子给叶晚,小心翼翼跟人商量道:“就算粘好也有裂痕,要不我另外给你做一支?”
      叶晚接过去瞧了瞧,有点伤心,小声嘟囔:“我就是喜欢这支怎么办?”
      这是宋城送她的第一件东西,意义不同。
      嗯?她在想什么?
      叶晚觉得自己疯了,心虚地将簪子往柜子上一放,结果,力气大了点。
      一声脆响,哦豁,刚刚粘好的木簪再次断成了两半。
      洗澡前,叶晚就看到宋城拿着簪子埋头苦干,一定费了不少心思才粘好,额头上的汗水都没干透,就这样再次被她摔成了两截。
      一朝回到解放前。
      都说匠人对自己的作品最为看重,之前簪子受损是赵美玲的错,但这次完全因为她不小心造成。
      宋城同志不发脾气都对得起匠人那两个字。
      叶晚瞄向宋城,或许她期待了一个多月的发脾气场景马上就要来了。
      宋城弯腰将簪子捡起来,紧紧地攥在手里,因为用力,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。
      叶晚有不好的预感,想起上次宋城也是这样。
      果不其然,宋城一声不吭地转身跑出了房间,没过会儿回来,抱了一捧木簪,往叶晚床上一放。
      “上次看你喜欢,我下去又做了几支。”宋城蹲到床边,拣起一支玫瑰花木簪,拿在手里,冲叶晚憨憨一笑,“这支怎么样?喜欢吗?”
      叶晚扫了眼床上一字排开的木簪,宋城同志,你数学体育老师教的吗?这是几支吗?明明二十多支好吗?你搞批发啊。
      “不喜欢,难看死了。”叶晚嘴硬,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宋城手里的玫瑰花木簪。
      也不知道是过于用心,还是熟能生巧,宋城这次手艺明显比上次送她的那根白玉兰木簪又精进了几分。
      “是我手艺不行,对不起。”宋城耷拉着脑袋,自责地道歉。
      宋城上个月刚剪的板寸,发根很短,贴着头皮,印出青色的茬,就这样凑在叶晚的跟前,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。
      叶晚没忍住,伸出手摸他的头。
      宋城浑身一震,僵在原地,古铜色的脸黑红黑红的,额头上涔出汗水,汗水顺着他刚硬的棱角滑落。
      媳妇在哄他吗?
      叶晚一时搞不明白他是害怕还是害羞,讪讪地收回手,顺便拿走他手里的玫瑰花木簪,“这些簪子,我都要了。”
      宋城高兴地挠头,又道:“明天我就去报名,一定考上木雕组的学徒,以后就能做更好看的木簪送给你了。”
      还想作的叶晚表示一个人的独角戏太累了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第二天,叶晚将木簪带到办公室,每个同事送上一支,包括沈科长。
      在此之前,沈科长就问过叶晚那根白玉兰木簪在哪儿买的,她没好意思说,含糊其辞敷衍过去,经赵美玲这么一闹,反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。
      沈科长很喜欢叶晚送她的簪子,直接拿木簪在脑后绾了个发髻,拿上工作报表喜滋滋地出门去了。
      “啥本事没有,就知道巴结,不要脸。”办公室每人一支木簪,就张琴没有,她心里自然不平衡,阴阳怪气道,“还匿名举报人家美玲,我看纠风办最该调查你才对,贿赂领导,不正之风。”
      “我看某些人就是嫉妒,毕竟大伙都有,就她没有,太可怜了。”邓茹君啧啧,将自己的簪子举过头顶,跟张琴显摆道:“小晚,宋城同志太能干了吧?送我们的木簪比外面卖的好看太多了,要不让他去支个摊,发家致富指日可待。”
      张琴撇嘴嘲讽道:“一根木簪就能发家致富?大白天做什么春秋大梦。”
      邓茹君还想跟人争辩,叶晚插话进去,“茹君,你昨天送我的那只烤鸭味道真不错。”
      “什么烤鸭?”张琴想吃顺德堂的烤鸭好久了,就是一只烤鸭八块钱,对她来说有点贵,舍不得买来吃,之前跟邓茹君明里暗里提过几次,想对方请她吃,结果都被邓茹君无视了,所以听到叶晚说邓茹君送烤鸭给她吃,情绪难免激动,大声道:“顺德堂的烤鸭啊?邓茹君,你怎么回事?我就请了一天病假,你居然偷偷请别人吃烤鸭?”
      肉疼的劲儿,就像邓茹君花她的钱请客。
      几步走到邓茹君面前,趾高气扬地命令道,“你现在就去顺德堂给我买一只烤鸭回来。”
      张琴九十斤的瓜子脸,一百五十斤的身材,咚咚咚走到邓茹君面前,气势如虹。
      叶晚进宣传科之前,邓茹君常年受张琴压迫,不是让她干这个就是做那个,邓茹君心思单纯,把张琴当朋友,也就没想那么多,搭把手的事情。
      但现在不一样,张琴不喜欢叶晚,她就不喜欢张琴。
      邓茹君从工位上站起来,昂首跟张琴对峙,一字一句地回道:“不!买!”
      “你……”张琴面有窘态,没想到邓茹君会当大伙的面拒绝她,还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不留余地,气愤地指着叶晚,“你给她买,不给我买?”
      “小晚跟你不一样,”邓茹君个子比张琴矮半个头,仰头气势弱一半,她偷偷地踮起脚,“她好看。”
      叶晚好看,她就不好看了?
      张琴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信心的。
      “身材也好,不像你,壮如牛。”邓茹君补充道。
      张琴面上一阵青一阵白,她最在意别人拿她身材说事,气得伸手推了邓茹君一把,“邓茹君,你有毛病吧!”
      踮脚的邓茹君重心本就不稳,被张琴这么用力一推,脚下一个踉跄,整个人往后倒去。
      好在郑占山赶得及时,大手揽上邓茹君的细腰,将她紧紧地接住,才免了摔跤之险。
      来晚一步的叶晚,眼观鼻鼻关心,目光最后落到郑占山的布鞋上,脚底也抹油了!
      办公室六个人,郑占山离邓茹君最远,却是跑得最快的那个。
      四目相对,邓茹君和郑占山的脸上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,坐在自己工位上看热闹的邹大彪和彭云面面相觑后,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      郑占山先反应过来,轻咳一声,有些羞赧地将邓茹君扶起来站好。
      邓茹君也怪不好意思地埋着头整理衣服。
      平日见面就怼的欢喜冤家还是第一次这么不自在。
      “张干事,君子动口不动手,想吃烤鸭不知道怎么去买?邓干事又不是你老妈子,还管你吃喝拉撒。”再尴尬也得帮忙出头的郑占山往前一步挡在邓茹君前面。
      以前她欺负邓茹君的时候,也没见郑占山站出来过,现在叶晚一来,他们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?
      叶晚那个小贱人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,昨儿个趁她请假还不知道在背后说了她多少坏话。
      张琴咬牙切齿地瞪着叶晚。
      叶晚双手抱臂,娇笑地冲她挑眉,“还别说,顺德堂的烤鸭果然名不虚传,张干事发了工资一定得去买。”
      字里行间嘲讽她穷,一只烤鸭都买不起。
      张琴气得嘴巴都歪了,逞强道:“八块钱一只烤鸭嘛,有什么了不起的,今儿个我就请大伙吃,郑干事,我出钱,你现在排队去。”
      郑占山不想理她,只当什么都没听到,转身坐回自己工位上。
      “请客还要别人排队,张干事真会摆谱啊。”邓茹君撇嘴道,老郑可以帮她跑腿,但别人不行,只有她能欺负。
      “邓茹君你什么意思?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?”邓茹君心思单纯好拿捏,这是事实,但张琴没想到这么快就叛国投敌了,“你就不怕我在沈科长面前……”
      话还没说话,沈科长就从外面走了进来,“在我面前怎么?”
      张琴噎住,一时没有言语。
      沈科长看她一眼,无奈地摇头,将手里的工作报表往办公桌上一放,问张琴:“厂庆新闻稿写得怎么样了?”
      张琴瞥了眼叶晚,小声道:“科长,我昨天不舒服请了一天病假,您忘了?”
      心里已经牢骚满腹,小贱人的工作,凭什么要她完成?她又不是砖头,哪儿需要往哪儿搬,她也很忙好吗?
      沈科长端起茶盅喝了一口,眼睛在张琴气色红润的脸上扫了一圈,语气平和地问:“请假是因为生病还是不想完成工作?”
      “我……”张琴吞吞吐吐半天,才鼓足勇气不吐不快,“科长,这不公平,新闻稿是厂领导指名点姓交给叶晚的任务,为什么最后让我帮她完成?这不是辜负了厂领导对她的信任吗?”
      “厂长那边我已经申请过了,”沈科长耐心解释道,“厂庆那天,叶晚作为主持人一直站在台上,素材肯定没你收集得多,稿子你来写比较合适。”
      “大家都是同事,互帮互助理所当然,”张琴满口冠冕堂皇之词,“科长尽管放心,我一定会把自己收集的素材毫无保留地交给叶干事,这样她就可以大展拳脚了。”
      沈科长沉默片刻,放下手里的茶盅,擦出一声闷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