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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锁帝翎(笼中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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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9节
      正闭目养神,轿子忽然猛地一颠,落了下来。我掀起轿帘,只见四周树影斑驳,林墙层层,分明还在御花园里,不禁奇怪。刚要下轿,却听耳后风声乍起,还未回头,便觉一股奇香扑面而来,当下便动弹不得,亦发不出一丝呼救之声。
      一张纱布飘然落至脸上,一件衣物披到身上,是女子穿的绫罗面料,手臂被抬起,塞进宽大的阔袖之中,腰亦被束紧。
      我借着月光去看,是红的。霞披的红。
      绣金纹路密布全身,华美而高贵。是婚服。
      我打了个寒噤,想起萧澜在夜宴上说的那句话。随即,我的身子被扛抱起来,这人健步如飞,左转右弯带我出了御花园。
      我脸上蒙着红纱,目光受阻,只听前方传来车轮轧轧之声,身子转瞬被塞进一个不算狭窄的空间内,臀部落到软垫上。
      我身子僵硬,只能用鼻子去嗅。
      这车辇内散发着一股合欢花香,是质地极好的熏香。
      我穿着婚服,坐在凤辇上。
      冷汗自我额间,淌进衣襟间,一片冰凉。萧澜竟然疯狂至此。
      他用凤辇将我劫去寝宫,又有谁能察觉,谁能救我?
      饶是心中天崩地裂,身子仍是纹丝不动。
      凤辇颠颠簸簸行了一阵,停了下来。
      外头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:“请太子妃娘娘下辇——”
      我当即愣住。
      萧独平日待我算有分寸,我不信他有这么大胆子干这混账事,心里只想,那人送错了,把我送这小狼崽子这里来了?
      叫了两声,听我没应,轿帘被掀了起来。一个宦官谄媚地笑:“哎呀呀,太子妃娘娘醉了,快来人,扶娘娘进去。”
      你们!你们看清孤是谁!我在心中斥骂,奈何无人听见。
      罢了罢了,进去见着萧独,反倒好办。
      两个宫女上来,一左一右将我扶下辇去。过门槛时,我被绊了一下,险先迎面载倒,便又上来一个宦侍,将我背了起来。
      “这,还该拜堂罢,太子殿下人呢?”
      “还不快去叫太子殿下,太子妃娘娘都醉成这样了!”
      “叫什么叫,礼都在皇上那儿拜过了,赶紧送洞房去!太子殿下也醉得厉害,还在陪皇上吃酒,待会儿就来了。”
      我听宫女宦侍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,头都疼了。
      不一会儿,我便被抱到了榻上,被迫直挺挺的坐着。
      “太子妃娘娘这是醉了还是没醉,怎的坐得如此端正?”
      “嗨,别看了,都出去!”
      木门嘎吱一声合上,所有声音戛然而止。
      房内一片寂静,唯余我自己的呼吸声。
      烛火昏黄,我面覆红纱,眼前一片朦胧,倦意如潮水层层漫上,将我渐渐淹没。昏昏欲睡之际,木门又嘎吱一声。
      我蓦然惊醒,听见靴子碾过地面,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,一抹人影从染红的烛火中走近,身形有些不稳,显是醉了。
      我睁大双眼,等他来揭红纱,然后发现我是谁。
      怎料他偏不来揭,凌乱的呼吸隔纱洒到我脸上,哼笑一声。
      “爱妃,久等了。”
      我差点昏死过去。
      第26章 合卺
      “爱妃为何不说话?”
      孤倒是想说话, 你还不快来揭面纱?
      “你定是害臊了, 是不是?也是,你与本王还未喝合卺酒呢!”他晃晃起身,似取来两杯酒,在我身边坐下,伸手挽住我一边小臂, 真要与我喝合卺酒。见我动也不动, 他便攥握着我手腕, 将酒杯塞进我手心, 手掌将我拢住,五指嵌入指缝。
      萧独一低头,兀自将合卺酒喝了,低笑:“爱妃为何不喝?”
      我呵出一口气,心道,新娘子不喝合卺酒,这当新郎的总归要来掀盖头了罢。
      “羞成这样,合卺酒也不喝。罢了, 本王喂你喝便是。”说着, 萧独一抬手臂, 大红帷幔飘然落下,周围甫地暗了下来。
      我被他一把扯入怀里,拦腰抱到腿上。
      红纱自脸上滑落,黑暗中,他一手捏住我下巴, 迫使我松开唇齿,俯身便重重覆上我唇。我心下大怒,怎敌他舌尖长驱直入侵进我齿关,将一口酒液渡进来。我合不拢嘴,尽数将酒咽下,只觉一股浓烈的焰穿喉而过,夹杂着些许酸甜,肺腑顷刻便似被烧穿了,只觉口干舌燥,心慌气短。
      箫独一点也不“怜香惜玉”,舌似火龙在我口中翻搅扫荡,吻势极是放纵凶猛,我身份尊贵,何曾被人如此对待,根本招架不住,几欲窒息。浑浑噩噩的,舌尖忽被咬了一口,然后狠命吸吮起来,我给他吸得头皮都发麻,小腹也跟着一紧。
      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      箫独松了松口,低低一哂:“美酒配樱唇,滋味了得。爱妃,这罗敷酒乃是本王特意为你准备。”说着,他手落到我腰间,“望爱妃喝了,能早日怀上本王骨肉……”
      这等房中之话,我哪里听得下去,气得头昏脑胀。无奈闭上眼睛,等他来触碰我身子。他醉得再狠,男女之躯也应分得清楚。
      可那“罗敷果”三字一闪而过,我心里却咯噔一跳。
      可,今夜之事……是他气狠了,冲动之下指示人干得呢?
      此时,耳根一热:“爱妃,春宵苦短,本王就不客气了。”
      话音一落,他嘴唇便落到我颈间,轻吮重咬,只如恶狼渴血,贪婪而狂热,将我双手拉扯到头顶,十指牢牢嵌握。
      “过了今夜,你就是本王的人了。你以后,只许看着本王一人,不许跟别人亲近,你要与本王一生一世在一起。”他语气极是霸道,全然不似平日对我的态度,像是真将我当成了他的新婚妃子。
      我思绪混乱,不知他真醉还是假装。
      如若这小子口口声声让我信他,又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来,那便真是危险至极,该及早除去,如若这真是一场阴差阳错,那便还好。
      我冷静下来,等着看他如何收场。
      箫独埋头在我颈肩肆虐,嘴唇掠过喉结处时,略微一停。
      “爱妃……怎么,喉骨这么大?”
      废话!我张了张嘴,极力憋出一声及不可闻的闷哼。
      这声自不是妙龄女子能发出的,箫独身子一僵,似才察觉不对,抓住我手腕的手一松,将帷幔掀开一条缝,他手便抖了一抖。
      “皇叔?怎么……怎么是你?”
      我眼上还蒙着红纱一角,眨了眨眼,嘴唇翕动几下,无声斥他。
      箫独这才为我揭起红纱,光线一亮,我抬起眼皮,见他面色赤红,醉眼迷离地半眯半睁,疑惑地瞧着我:“我不是做梦罢?”
      我愣了一愣,没料他是这种反应。
      “我定是做梦了。”箫独笑了一下,自问自答,伸手来抚我的脸。我对他怒目而视,箫独似被我的眼神慑住,敛了笑容,收起手指,攥握成拳,脸上渐渐现出惊色,“这……不是梦?”
      我眯起双眼,将信将疑,只觉他不像在做戏。
      在受封与大婚之夜做这等荒唐之事,即便再生气,他胆子也不会大到这种地步。虽以前也有越矩之行,但都是小打小闹,与将我劫入洞房可截然不同。比起他,萧澜那个疯子可疑得多。
      再说,在他父皇眼皮底下抢人,箫独是不想当太子了不成?
      如此想着,箫独将帷幔扯开了些,凝目端详了我一番,眼神变厉:“皇叔,怎么竟会穿着皇后的喜服?”
      我一怔,见他将我腰带抽出,解开腰封,果真较之妃嫔的款式要更宽些,是皇后的样式。我松了口气,果然不是箫独。
      好在,好在是送到了他这里,否则我今夜一定避不过萧澜轻辱。
      可是,真正的太子妃去了哪儿?莫非送去了箫澜那儿?
      “一定是父皇……对你下了药。”他想了一想,握住我一手,把了把脉,脸色稍缓,“皇叔脉相正常,应无大碍。”
      说罢,他将我扶抱起来,层层剥去我繁冗的绫罗婚服,又将我头上的凤饰摘去。我头发披散,仪容不整,却口不能言,身不能动,只能蹙眉表达不快。箫独慢条斯理帮我褪掉了婚服,又来解我里衣的腰带,头也不抬:“皇叔中了迷香,需要沐浴排汗才行。”
      说罢,他唤了一声:“来人。”
      外边立时有人应道:“太子殿下何事?”
      箫独笑道:“备水,本王与爱妃要共浴。”
      我听他语气暧昧,方觉被他如此抱在怀里不妥。箫独却手下不停,将我衣袍剥尽,连鞋袜也替我一一除去。
      待木桶被抬进房,他便将我放入水中。热水浸没全身,我顿觉血气畅通不少,身子软下来,有些昏昏欲睡。雾气模糊了萧独的身影,我无神去顾他,兀自闭上双眼,却听见外面响起一阵议论声。
      “呀,这不是太子妃吗?那,那太子房里那个是谁?”
      “太子妃娘娘……您,您到哪儿去了?”
      “宴上不好玩,我就自己骑马玩去了!太子哥哥呢?”一个清亮的女声说道,随之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      我睡意全消,知晓是真正的太子妃回来了,听见几个宫女宦侍慌里慌张地喊:“太子妃娘娘不能进去,太子在……在沐浴!”
      话音刚落,人影已到了门前。我抬头便见箫独宽衣解带,转瞬便赤了身子。哗啦一声,水花溅到我脸上,他已然钻了进来。
      “哎呀,我是他妃子,怎么不能进了!”
      话音未落,门“哐”地一声被推了开来。
      箫独将我一把搂紧,背过身挡住朝门的那侧,将我身子按进水里,只余头露在外面。我与姿势亲密至极,奈何此时不便挣扎,我屏息将头往水里埋去,只盼乌珠看不见我。
      要是她进来,看见我这皇叔与箫独这般情状,真不知如何解释。
      “太子哥哥,你怎么不去找我,一个人先回来了?”
      箫独一笑:“本王喝多了,爱妃先去睡罢。”
      我浸在水中,听见乌珠语气娇嗔,而萧独唤她爱妃,想来二人相处确实融洽。这便好了,省得这小狼崽子一门心思叼着我不放。
      待听门被掩上,我抬起头吸了口气,嘴唇却擦到萧独下巴,连忙往后一缩,冷不防喝了口水,呛得咳嗽起来。箫独瞧见我窘迫的样子,似乎忍俊不禁,嘴角笑痕稍纵即逝,起身将我抱出水桶。
      我的目光无意掠过对面铜镜,见他精实背脊湿润滑亮,遮住我大半身子,只余一头垂散的湿发及细瘦双腿,景象旖旎难言。
      我低声呵斥:“还不快伺候孤穿衣!”
      “是,皇叔。”
      箫独将我抱到榻上,自己随意披了件寝衣,便来为我穿衣。
      为我系好衣袍,他拾起袜子,捧着我脚踝,正要为我套上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动作一停:“父皇既想出偷龙换凤这招,今夜必不会善罢甘休。皇叔今夜不如宿在我这儿,躲上一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