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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福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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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65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
      楼船顺流而下,在绕过几处县城之后,终于来到通往新都的唯一卡口。
      遥望卡口内外布设的兵士,梁二换上一身仆从衣裳,道:“司空郎君,我陪你一并过去。”
      司空八郎上下端量他片刻,道:“你身形太高,我跟前都没有你这般高的,”他指了周小六道:“倒是他,长相还与我长随仲六有几分相似,只要略微弓腰,个头就相差不多。那些兵士只是大抵看过的,倒也蒙混得过去。”
      梁二看了眼立在门边的仲六,又看看周小六,点头。
      周小六转去屏风后,快速换了衣裳过来。
      柳福儿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森冷匕首,朝司空八郎淡淡一笑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眉目微凛,道:“我既然答应了,就不会反悔。”
      柳福儿不可置否道:“过了这儿,我就信你。”
      司空八郎知晓柳福儿的的意思。
      帮着他们过了这里,就等于上了贼船,过后就是想甩也甩不脱干系。
      他微挺背脊,微恼柳福儿不信任的同时,更气梁二竟也不阻拦。
      他梗着脖颈,手持过所,与周小六出门。
      待到司空八郎走远,梁二才把柳福儿手里的匕首拿下。
      柳福儿淡淡睨他。
      梁二道:“阜头离这儿这么远,你能瞄得准?”
      柳福儿抿嘴。
      梁二转身立在窗后,食指与母子轻捏匕首末端,遥望司空八郎与公差交涉片刻,又转身回来。
      待到他和周小六徐步上来,收了搭板之后,公差都没有异样,方收了匕首。
      楼船缓缓过了卡口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昂首阔步入门。
      没等他兴师问罪,柳福儿率先拱手,道:“八郎仗义,可当托付背脊。柳大以小人之心揣度,八郎要打要罚,任凭处置。”
      司空八郎一梗,柳福儿这顶高帽子一戴,他打算兴师问罪的话,也就憋住了。
      身后,周小六上前道:“八郎君,大郎身子单薄,受不住罚,不然我来代替,如何?”
      门口,郑三冲过来道:“我身子壮,我来。”
      周小六忙拦下他,道:“我先说的,别跟我抢。”
      “这种事哪里会分先后,”郑三瞪眼分辨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转眼看梁二。
      见他眸色发暗的脱了上衣,道:“都别争了,我来。”
      “都别闹了,”柳福儿蹙眉,道:“这是我该给八郎的交代。”
      她上前一步,笑意浅浅的望着司空八郎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挑眉,道:“大郎当真诚心请罪?”
      柳福儿点头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呵笑一声,道:“打罚太过粗蛮,不好。”
      他道:“不然大郎陪我畅饮一番,我若尽兴,此事便揭过,如何?”
      柳福儿笑着道好,又道:“今日我舍命陪君子,与八郎一醉方休才好。”
      “好,”司空八郎击节,转头道:“来人,上酒宴。”
      他转头招呼,道:“你等作陪,也做裁断,今日我要与大郎一醉方休,哪个不醉,都不能离席。”
      “要不我来,”梁二皱眉。
      柳福儿推开他,与司空八郎相携入座。
      仆从很快上酒菜,并几瓮酒来。
      柳福儿见没上小炉,估摸着就是要冷着喝的。
      她此时虽然已过了那几天,但也不想在秋日之时喝冷酒。
      她舀出一些出来,立时便有果子独有的芳香散逸入鼻息。
      柳福儿挑眉,又尝了口,比她在超市买来的果酒味道要淡上几分,不过果子的倒是浓郁很多,若是夏日,镇过之后,喝着肯定很爽。
      她搁了勺子,道:“做什么喝这些甜腻腻的,要喝,就喝好酒,来几瓮烧白。”
      司空八郎哎呦一声,笑道:“大郎倒是会吃。”
      他扬声道:“仲六,把我带来的几瓮烧白拿来。”
      仲六迟疑,斟酌着道:“郎君,那个不是要等到新都再用的吗?”
      司空八郎摆手,道:“不用,就现在喝,”他道:“好酒要与知己同饮才好。”
      “正是这个理,”柳福儿笑着应和。
      梁二挑眼看笑吟吟的柳福儿。
      罢了,既然他要喝,那就喝好了。
      仲六转身去下面舱室取酒上来。
      柳福儿笑呵呵的让人备红泥小炉,等酒上来,她便连饮三杯以示赔罪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慢了一拍,等她喝完便赶忙叫停,道:“这可是好酒,我就这几瓮,都叫你喝了,我们几个可怎么办?”
      说罢,他赶忙舀了一勺,放入铜锅,待到温热,也跟着喝下。
      柳福儿见状,呵笑的转眼看梁二。
      梁二摇摇头,坐去上首,同时摆手示意郑三、周小六一同作陪。
      仆从依次搬来坐榻和酒案以及酒瓮过来。
      柳福儿是知道自己本事的,行酒令、做诗文,她就是门外汉,未免司空八郎提及,她先开始一轮灌酒轰炸。
      当然,为表诚意,她也一并作陪。
      如此几次,待到仆从把东西搬好,柳福儿和司空八郎已经喝了小半瓮。
      并且两人越喝越对脾性,司空八郎索性来到柳福儿的案几前,席地而坐。
      柳福儿率性与他共用一个瓮,一个锅。
      梁二瞧着两人越喝越近乎,司空八郎还笑得那么欢,不由嘀咕,笑什么笑,再笑,就把那两排大板牙全都敲掉。
      周小六见梁二已然眼冒凶光,赶忙凑过来,道:“参军,万万不可冲动,要以大事为重。”
      “我知道,”梁二瞪他,手摸向酒瓮。
      周小六忙拉住他,软语道:“参军,你可不能醉,不然待会儿大郎醉了,谁来管?”
      梁二看他一眼,搁了杯子,道:“你知道什么?”
      周小六的心突突急跳,他忙松开手,装糊涂:“参军说什么?”
      梁二摇摇头,道:“行了,你们下去吧,瞧他俩这样,估计也不需要仲裁了。”
      周小六赶忙溜之大吉,捎带着也带走正在贪杯的郑三和一瓮酒。
      而这厢,柳福儿已经与司空八郎喝完自己跟前的一瓮,司空八郎扬声命人再拿酒来。
      柳福儿也是微醺,但她还是听出来司空八郎舌头已经硬了,便笑他醉了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不服,声明没醉,并想起自己的案几上还有酒。
      他折身回去,想捧瓮过来,不想酒意在他一起一搬间,猛地上头。
      他脚下一软,脑子一昏,倒在了案几边。
      柳福儿抓起筷子,敲桌大笑。
      梁二走过来,柔声道:“你醉了,我扶你回去歇了吧。”